【等茗】北极熊和企鹅。
HE。私设多，时间线混乱。
rps瞩目。
切勿上升真人。
一个姑娘点的双向暗恋梗。
好久没有写这么文艺的东西了，写完感觉自己萌萌哒，特别想谈恋爱。
陈伟霆第一次见到应俊，是很多年以前了。
那时他们都还年少。他初到内地，签下了安排好的某间影视工作室作为自己内地发展的经济公司。欢迎会上众人都在举杯。他本就很少喝白酒，没有多久便开始头晕。
恰好手机响起来。他借故溜出去，接完电话，站在酒店后门透了口气。北京的气候同香港相差甚大，干燥闷热的夏夜，远处亦看不到星星。只是高楼顶段的灯火闪的通明。陈伟霆深吸一口气，内心莫名的低落伤感。
大抵是因为初次离家吧。他心想。
正当二十出头的青年站在原地，细细品味自己这份莫名踟蹰的乡愁时，应俊站到了他旁边。
那时应俊还青涩。大约是因为席间女士太多，便溜出来偷偷抽根烟。
其实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。灯红酒绿，觥筹交错。应俊能喝酒，但多是约了三五好友，坐到某家常去小店的隔间里，一喝便是通宵，天南海北的聊。但自从自己开始背井离乡后这样的机会日益少了。大都是同事业上有助的制片人、导演吃饭，恭谨地笑，再给对方递上一颗好烟点了火。
应俊在心里总是厌烦。但无奈。如今的他连十八线的小明星都算不上，充其量是个人肉背景，哪有随心所欲做事的道理。
他却没料到，除了他之外，亦有今日欢迎会的主角从闷热躁动的包厢中出来，为城市留下了一个无端落寞的背影。
于是他走上前，笑着搭话；“里面很热啊？”
“啊……是有。”对方似乎本以为自己躲在什么寂静的角落，却忘了亦是人来人往的酒店门口。他怔忪半晌，露出一个青涩的笑意给应俊，“……不知内地夏天也这么热啦。”
应俊听着对方一口港腔浓重的话，点了点头：“北京夏天是很热。人多，楼也高，没什么风。”
“你也系这个工作室的演员？”
“对……不过我也是新人啦。”应俊看了看对方的眼睛，随手在垃圾桶上掐灭了烟头，伸出手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，“我叫应俊。以后请多指教。”
青年犹豫一下，握住了对方骨节分明的手。那手掌却意外的很软，这使陈伟霆无端的感到安心。于是他也羞涩地笑起来：“yi……这个音我发不太好的。
“以后我叫你阿俊，可以吗？”
应俊也还是笑，笑弯了一双圆眼。
他说：“好啊。”
后来二人便日益熟悉起来。
应俊随和，从脾气到作为。从来不同别人为了通告角色之类的事去争夺，遇人也总是彬彬有礼。阿诺恨铁不成钢，点着青年的脑门：“你能不能有点脾气？”
应俊无所谓。他私下同陈伟霆聊天，端着茶杯叹气：“我只是自己喜欢演戏罢了。”
应俊家庭条件算得上宽裕，于是父母也没有过多操心这个唯一的儿子要去做些什么，由着他自己折腾。一来二去，没有外来的压力，自身也是个随遇而安的个性，造就了今日这个脾气温和的男人。但身处这个圈子还没些锐气，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。
陈伟霆知道，应俊自己也清楚。
于是也只是同陈伟霆私下有这么两句小小的抱怨，过去也就过去。他始终明白自家老板的用心总是良苦的。
但陈伟霆知道，他不大开心。于是他握了握青年端着茶杯的手，憋了半天，最终也只说：“你很好。”
应俊笑起来，露出一对酒窝和看起来很尖锐的虎牙。
陈伟霆发现，自己似乎慢慢地喜欢上这个温和却有些独特的执着的青年。
他拍戏，应俊跟着工作室去探班。中间休息时塞了一个杯子过去：“凉茶。不要上火啊，看你黑眼圈那么重。”
陈伟霆皱皱眉，从口袋里翻出镜子照了照：“是噢……”
“你还随身带镜子的啊。”应俊也凑过去看了看。
演员统筹跑过来，把陈伟霆叫走准备开拍。男人向他眨眨眼，把镜子塞进他手里：“喏。”
“我要这个干什么……”
“阿俊你那么好看，”陈伟霆笑着，向他摆摆手，“多看一下镜子，心情都会变好啦～”
应俊站在原地，略愣了愣，然后向着对方的背影笑的开心。
应俊没有陈伟霆那么敏锐。
似乎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总是不温不火。包括感情这一方面。但饶是他再迟钝，也发现了他对陈伟霆怀抱着一种不太寻常的情感。
似乎这人同他不一样，总是精力十足的。在香港录歌、学舞，结束以后立刻又跑回来赶一个又一个的通告。其实也并不怎么样，在这个圈子里许许多多的人也都是这么过来，但在对上他的时候青年都是一副轻松的笑，港腔带着粘腻的尾音缠过来。
“阿俊——”
像极了香港老旧电影里，呼唤恋人名字的男主角。
很久没有人和他这么亲近。
于是在这份亲近中，他对青年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他开始愈发的关注对方。
不知道是第几次，深夜看到对方更新的微博之后，他发了“早点休息啊”的消息过去。过了片刻，对方的信息回过来。
-你也没睡的啊？
-快要睡了。
-阿俊，你好关心我噢。
他坐在自己的公寓里，突然无端的惊心。
似乎的确是过于关心，关系到需要对方出言提醒的地步。这似乎并不是什么正常的好事。于是他低下了头沉默片刻，又把消息回了过去。
……
-没有啦，大家都是朋友嘛。
他不知道，信号那边想要试探的人放下了手机，也沉默了。高瘦的男人靠着墙坐在地板上，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对面大楼的灯光从落地窗里投进来，打在他的身上，勾勒出一个不甚清晰的影子。
隔了没几日，应俊的妈妈给他打了个电话。无外乎是如果太辛苦便回家，也不是缺他这些目前还算微薄的通告费。应俊一如既往嗯嗯啊啊的应付，母亲叹了口气，一口软糯的江浙口音带了些无奈：“侬啊，说都说不通的啦。”说罢话锋又转了转，问，“阿拉识得了个宁，侬见一见好不啦。”
应俊怔了怔：“弄所啦？”
在母亲温声软语的解释中，他才听明白是请了一个测字的先生，说应俊至今事业平平是由于名字的问题，是不是从新起一个会更好。
应俊挂了电话，脑子里乱的很。不知为什么，全是有人挂着粘腻的尾音，带着笑喊他。
阿俊。
阿俊啊。
他想了很久，打了个电话，让人帮他买了次日回家乡的机票。
陈伟霆在那条短信后失落了很久一阵，都没有再见到应俊，也未曾收到对方发来的讯息。
那就这样吧。
他心里想着。
总是会这样的。
莫名喜欢上一个人，二人背景、性格都相差很大，大约也是源于此，才会被对方所吸引，正如磁铁的两级。相同的地方，也只有都身处这个圈子里的个中辛酸和无奈。
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冷笑话。具体的笑点已经记不清晰了，只记得是一个北极熊爱上了企鹅的故事。
爱上企鹅的北极熊啊。从地球的这一端走过去，要翻过好长好长的路。可能千山万水，此去经年。
也可能等他迈着笨拙的脚走到，对方已经找到了他生命中的另一只企鹅，这也说不好。
陈伟霆想着，在黑夜中闭上眼睛，满脑都是应俊微笑的眼。
在这个世界上，两个人想见一面不容易，不碰到却太简单。
于是等他再见到应俊的时候，男人已经被人称做昊茗了。
他踟蹰地站在一旁，低低喊了一声：“……阿俊？”
饶是应昊茗迟钝，也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犹疑。他看过去，穿着黑白撞色衬衣的男人站在原地，黑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。他心里碰地一动，忘记了被看穿时的慌乱。
“Willian哥，”他笑着走过去，“你也在的啊。”
“好久不见。”对方沉默片刻，又开口说，“我刚……听说你改名了哦？”
“啊……是啊。说是以前的名字不太好……香港那边不是也很信这个的嘛？”应昊茗怔了怔，又想起来那一声扰在他心里许久的称呼。
……像是什么港式电影里，叫着爱人名字的男主角。
可是我，也不是你的爱人呐。
他这样想着，于是又低落下去。但他掩饰了起来，一如既往地搭着对方的肩向餐厅的方向走去：“我好饿啊，我们先去吃饭？”
被他搂住肩膀的人点了点头，柔软的发稍在空气中抖动了一下。
“那我……以后还是叫你阿俊，可以吗？”
那天告别时，陈伟霆看了他很久，这么问他。
青年又怔住了。似乎只要碰到这个人，他就总是发傻。但他没有时间反应，只是在被助理拉到车上之前向着陈伟霆点了点头。
……也好吧。
他这样想。
那天晚上，应昊茗的梦里全是男人精致瘦削的脸庞。那人冲他靠过来，低低的喘息打在他的耳畔，叫他。
阿俊……
阿俊。
他从梦里转醒，下身粘腻湿热。青年只得爬起来，挂着满身的汗，在凌晨寂静的浴室里冲了个澡。他握着浴室的门把，又想起了男人靠过来辗转在他嘴边的薄唇。
……应昊茗。
应俊。
你他妈可怎么办。
他伸出手握住自己又一次站起来的地方，红着脸，这样想。
没隔多久，应昊茗接到了一个通告。是一个dv的广告，他要同广告的女主角出演一对萍水相逢的情侣，其中还有海滩上二人泳装的剧情。他答应下来，看着剧情又开始发呆。
……满脑子都是一个不可能的人，大概也是时候谈一段正经的恋爱。
为了恋爱去恋爱也好，总之忘记那个人就好。
他在拍摄期间这样想。
可他没想到，这么快就又见到对方。
在阳光明媚的沙滩上，他刚在导演喊完cut后擦了擦脸，一旁的女生红着脸碰了碰他的手臂：“茗哥……我后面好像有根绑带开了……”
女生穿的是后面绑带设计的泳衣，自己如果抬手去系很容易走光。他站在齐腰的海里，绕到对方身后低头帮她检查。但并不是开了，是断掉了。于是他叮嘱：“你在这里等一下，我去找个浴巾？”
等他回到岸上，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陈伟霆。他无暇多想，只得惊讶地朝对方点头示意，然后匆忙拿起浴巾又跑了回去，给女生披上。女孩子躲在他身后，动作不敢太大，拉着他的手臂从海浪里走了回来，才被助理接到了一旁。
应昊茗这才松了一口气，转过头去看陈伟霆。对方见他看过来，垂着眼，也没有说话。
应昊茗看着他这样冷漠的态度，心里有些难过。
最终还是会这样。随着时间过去，两个人总要回到陌路。
然后他再也没有在那个现场看到对方。想一想，大约只是来找阿诺的吧。
这一天晚上杀青。他在杀青饭上喝了不少酒，也不知道是庆祝还是因为什么别的。回了酒店，助理叮嘱他早点去睡，他点头上楼。
却在出电梯时被一把拉住了手腕。
那人身上有木质混合着柑橘的香水味。他被拽进了昏暗的安全通道里，于是黑暗中，气味成了唯一的实体。他正慌乱，对方却又递来了一根稻草。
“阿俊……”
他又懵住了。
“……William？”他惊诧地睁大眼，但依旧过了一会才能在没有灯的楼道里分辨出男人的轮廓。陈伟霆绷着嘴角，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。
“你怎么……哎……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。”他不自然地垂下眼角，努力忽略着对方握紧他手腕的灼人掌心。
但陈伟霆依旧没有松手，反而又把他拉近了一点，语气里带了一点点的忐忑和不忿：“阿俊……你……你今天跟那个女演员……”
他这才想起上午时，无助的女生和站在远处，冷漠的垂着眼的青年。
……是因为这个吗？
应昊茗忙乱地解释：“不是……是她后面绑带断掉了，我帮她拿个浴巾。”
“……这样的啊。”
“嗯。”
黑暗里一下又安静下来。只有头顶上安全出口的灯闪着悠悠的绿光，冷漠又阴森。
过了许久，应昊茗被酒精糊住了的脑袋才突然开始清醒。他猛地抬起头：“William你……”
然后，Chanel那款经典男香的气息，突然铺天盖地地，压到了他的身上。
他怔了。
无数次出现在他面前、他脑海里、他梦里的男人，抱着他，把脸埋在他的肩上。
他听到对方用带着粘腻音调的港普叫他。
“阿俊……我受不了这样子了。”
“阿俊，我中意你啊……”
“中意你好久了……”
“不想只跟你做好友啊。”
“阿俊……
“你，能不能试着，喜欢我一下……？”
应昊茗的心里，突然吹过一阵风。
带着雪松、柑橘和阳光的味道。吹开了他心头糊着的浅淡阴霾。
他笑起来，伸出手回抱住对方，手掌轻柔地抚上男人的后脑，蹭过他柔软的发稍。
“……好啊。”
北极熊先生在想着，他爱上的企鹅，或许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心仪的另一只企鹅。
但他还是朝着南方在走。山高水长，遥遥无期。
于是终于看到他的企鹅先生，笑着敞开自己柔软的怀抱，轻轻蹭了蹭他的头顶。
……真巧啊。
我好像，正好也是喜欢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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